【魈叶】克卜勒
【如果我是一尾鱼就好了，可以随意穿梭在任意的季节。】
||*大概算个ne
*友人提及，万叶第一人称视角 以及必定会有的ooc预警
*很平淡（）其实是我对他们俩的一些推演和看法的小集合，体现了一点点纠结......万叶说的也都是些我自己也想不通的事情|||||
如果从前有人问我从哪里来，我会说，我从稻妻来。而现在，我面对那位降魔大圣，他冷淡的金色眼眸在我身上划过一瞬，我却说，我从一个很远的地方来。
我远涉重洋而来。
为了追求什么，寻找什么，一概不知。
我跟随船队停靠在璃月港，却只在那里停留了一小段时间。之后我一路往北，走在由本地人指引的小路上，终于到了望舒客栈。
前台的老板娘很热情，问我是否要住店。我点点头说，一间顶层的房吧。曾有人跟我说过这里高处的风景很美。老板娘一面登记一面叮嘱我，顶层的露台是传说中的【三眼五显仙人】时常来休息的地方，如果碰巧撞见了他，不必惊慌，但也不可过于好奇……如果有事咨询，可以送去一盘仙人最喜欢的璃月美食【杏仁豆腐】。
我对她微笑了一下表示我明白了，转身上楼去。包间里有扇小窗，推开后能清晰地看见客栈背后的景色。一片浅滩，成林的树木在浸透了风的夕光里摇曳。在露台上大概能尽览璃月的大半景色吧。
那是个明媚的夜晚，风轻云淡，月色也是浅浅的，却并没有多少柔和。我走上露台，往前几步轻靠在栏杆上吹着潮湿的晚风。远处连绵山野之间，有很多家明亮的灯火……我放松了身体，微微前倾，偏头枕在胳膊上仔细地远望，……依稀看得见衬在海雾之前的璃月港。
我看着灯火通明的城，很多遥远而嘈杂的人声涌入脑中，和风里沉郁的气息一道，像是幻觉。
有衣袖在风中翻飞的声音。
我定了定神便明白，来人大概就是老板娘所说的少年仙人了。
那是我第一次见魈，和我想象中的璃月仙人不大一样，眉目冷淡，金色的眼瞳很锐利，……给我的感觉是坚定的，却又是稍纵即逝的……像是新雪。我不知为何作此比喻，看见他时愣了一下，随后微笑着问候。他只是扫了一眼，就偏过头去，继续看远处的风景。我们正对着客栈后的湖山，夜色浓处，乌鹊啼飞，原来这就是璃月的景色……以前未到过这里，便不知许多美景都有名字。
虽说之后与魈也算不上熟识，但见过一面后更多的话也能说出口了。大约半月后我再见他，他迟疑了一下，随后问我从何而来，前来又是所为何事。我说我名叫枫原万叶，是远渡重洋而来的一位浪人武士，随船队在此停泊。魈点点头，便再次消失了。我看着风中消散的青色痕迹，转身走进客栈。今晚也在此留宿吧。
那晚悉悉索索传来些喊叫和兵器碰撞的脆响，我躺在客房里怎么也睡不着，便索性出去看看，谁知飞出不远就见魈和魔物缠斗在一起。我拔剑冲上前相助，魈瞥见我，动作却变得更加凌厉了。等把四周尽收拾干净，他收了枪，皱眉问我：“你在这里做什么？”
我冲他温和地笑笑：“在客栈里听见一些异动，便循声前来，没想到是你。”
魈像是短暂的思索了一下，随即走出去几步，偏过头，眼神低低地扫过来：“妖邪大多在夜晚的荻花洲出没。凡人至此，未免被殃及。今日算是你运气好，回去吧。以后遇见魔物，最好躲远点。”
我应声，却转身就向林深处走去。那晚的空气是方下过雨的剔透，青草沾了露水，染了些腥气，却正是为我所熟悉的。璃月很美，人气在这里多是恬淡，总让我想起一些……曾经快乐的往事。我就在树林里过了一夜。
我第四次见魈也是在那片树林。深夜里叶子突然齐刷刷地晃响，我猛然睁眼起身，后撤拔刀，又见那锐利的深青色风痕。魈站在我身前，眼神依旧是淡淡的。他说：“这片树林不宜过夜。你当回去。”
我不知那时的我是怎样的表情。我大抵是神情变化莫测地看了他一会，然后突然笑了，因为那晚我喝过酒……心情很差。我头也不回的离去了，在那之后，我又有很久没有再见他。
直到最近魈突然问我，你从前……也是这样独身一人吗？
我才这恍然回忆起，我曾经也有过……不是孤身一人的时光……准确来说，应该是这才正视了那些日子。我对他说，不是的，我曾有过一位友人，只可惜，那段同行的路途很短，之后我们就分道扬镳了。
魈看着我，说，是这样吗。
我曾经确实有过一位友人，是我在四处游历的旅途中认识的。我们同行过很短的路途，在那段时光里我们就只与自然为伴，与山川湖海为伴，洒脱而肆意，那是我人生中一直被铭记的一段时光……只有那时的我，才真正称得上是【浪人】，现在的我，已经被一些莫名的禁锢拖得缠不开身了。
五郎曾说，他很钦佩我。他觉得我总是处变不惊，对一切事物都看得很淡。他问我，是不是这样就轻松许多了呢？我微笑着不作回答，只看向远方。这并不是什么本领，只是习惯——我这么对自己说。我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养成的，其实或许我知道。我清楚那绝不是什么轻松的回忆，就算看上去是，与我而言，确实不是。也许习惯是能够渐渐变成负担的，就像我们呼吸，就像我们建立联系……越是习惯，越是害怕背叛习惯，因而越来越畏首畏尾。
我去过的地方其实不多，心却的确越来越浅了，像一个死气沉沉的老人。我和魈提起这些的时候，他并不说什么，最多是安静地听着。我猜我在他眼里其实很小。他与世界相伴的时间远比我长得多，我对于他来说，就像是一个瞬间。可是为什么我会想把这些告诉他，想要这些瞬间都变成蝴蝶振翅的瞬间呢？
我想不通，我感觉到痛苦。我本想要风带着我起飞，可是却有一缕风就这么勾住了我。我回头看着他，他却又是一副不经意的样子——我就想让他真正是为了我才去绊住我，真正的去在乎我，可我明知道不可能，我明知道不可能的。
安静地仰望他一言不发守护璃月众生的身影，也羡慕他真正处变不惊的胸怀，却又暗暗担心他是否和我一样孤独——不，总归是要多出许多的。
究竟是怎么喜欢上魈君的呢。好像，也是在无数个蝴蝶振翅的瞬间吧。
有些事是能够靠自己想通的吗？我坐在树上看云。今天的云边并没有被镀染的锈红色，并且即便是在鸟儿归巢的时刻，它看上去也那么孤独而疲倦，不像平日里温暖的一大团，只有断断续续的丝缕在游荡着，茫然的向风吹的地方行去。我看着它们，陡然生出已经很久都没有敲击过我的、异乡的感觉。这是为什么？是因为太久没有上路了吗？我有些慌乱。
这个时候，突然间，魈出现了。
他看起来似乎只是经过，然后看见了我，便暂时地停下来，然后只看了我一眼，就说，要离开了？
我笑了笑，说，嗯。我不太习惯过久地停留在一个地方，或许又该上路了。
魈皱了皱眉。
他盯了我很久，然后说，你究竟在逃避什么？
我有点惊讶，说，什么？
我在逃避吗？那我在逃避什么呢？
我好像是在逃避孤独。魈又闪离在风里。又是只剩我一个人在黑夜里思考，不停地思考，企图找出一条能够让我不带痛苦的活着的别的出路。很久以前我似乎在同样的情形下做出决定，答案是奔跑起来，直到每一天都疲倦到倒下就能立刻入睡为止。更久以前我也做过选择，那时我决定旅行，与自然为友，与天地为伴，只要把自己放小了，也就不那么容易想起自己的事情了。
原来这都是在逃避吗？
我妄图在尘世间找出一条能让自己自由的路。可是我找不到，所以我才一直逃，一直逃，到最后连心都快丢掉了。其实丢掉了，也没什么不好……正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，魈君出现了呀。
只是因为好奇，一切的接触起初都是因为好奇，如今被绊住，我也只能沉默地接受。我好像很少不接受。但是接受了之后，也很少能平静地舒坦着。可是每一天的云都真的很好看，风的味道也真的很好闻，一个一个部分在大地和天空中交织出的景色，我就靠它们活。从前一想到这世间再也没有真正在乎我的人了，再也没有能一直记得我的人了，就会很难过。现在不管什么时候，只要下一场小雨，我闻见那湿气，就能安静下来。
但是偶尔还是会想，怎么才能做到和解呢？
那就上路吧，上路吧。持续不停地奔跑吧。就这样，我又告别了璃月，开启下一段旅途。我和老板娘告别，走出客栈时，总感觉魈就在楼上看着我。大概又是错觉。
可能过了一年，两年，三年之后，我就会相信，自己会见到他，也是因为幻觉了。
我倒是和他道过别。不过就像他一直做的那样，他什么也没有说。
他只是又看了我几秒，然后和我一样，看向前方。我看地，他看天，明明天上没有云。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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